本文编译自鲁克夏娜传媒(Rukhshana Media)撰写的文章「Afghan women’s defiance and despair: ‘I never thought I’d have to wear a burqa. My identity will be lost’」,该传媒由阿富汗的女性记者组成,并得到了卫报(The Guardian)「权利与自由」计划(Rights and freedom project)的支持。
里夫(Aref)在喀布尔(Kabul)的生意正伴随着塔利班的逼近而蒸蒸日上,他的墙上挂满了蓝色的罩袍(Burqa)。随着塔利班的步步逼近,从前只有其他各省女性光顾的罩袍摊位上,如今也挤满了来自城市的女性。艾拉(Aaila)正和另外一个摊贩讨价还价。艾拉说:「罩袍的价格从去年的200阿富汗尼飞涨到2000甚至3000阿富汗尼。」
几十年来,用厚布织成的蓝色罩袍是阿富汗女性的象征。罩袍将女性由头到脚包裹起来,只留出眼睛的位置。上世纪九十年代,塔利班要求所有女性穿上罩袍,违者将受到宗教警察(Ministry for the Propagation of Virtue and the Prevention of Vice)的严惩,甚至被处以公开鞭笞。2001年塔利班政府垮台后,阿富汗女性有了决定自己穿什么的自由。除了坚持宗教传统的女性外,许多人纷纷脱下了罩袍,这成为该国女性迎来曙光的象征。

如今,在喀布尔市中心的街道上,女性除了身着罩袍,还会穿许多不同风格的衣服。「阿富汗女性是世界上最自然时尚的女性之一,」艺术家兼时尚摄影师法蒂玛(Fatimah)说。许多阿富汗女性身着的服装将传统材料、阿富汗文化与丰富多彩的现代图案结合起来。「当你今天走在喀布尔的街道上时,你会看到这种不同面料的惊人组合。它们既向数百年的传统致敬,又融合了非常现代的风格和灵感。这种美丽创造性的精神正象征着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住在赫拉特(Herat city)的法齐亚(Fawzia)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塔利班统治下的女性是如何生活的。「那时我住在喀布尔,我记得他们如何殴打那些没有穿罩袍就出门的女性。」随着塔利班势如破竹的进攻,六十岁的她在两周前又不得不把罩袍从尘土飞扬的储藏室和橱柜中取出来。同时,他们还得忙着为家里的年轻女性囤积罩袍。「我们这些老年妇女都在讨论过去的女人生活多么艰难。」
米丽亚姆(Miriam)也出门买了罩袍,这是她丈夫的要求。对事态发展感到担忧的她说:「我丈夫让我穿罩袍,这样塔利班就会减少对我的关注。」几天后,赫拉特沦陷。塔利班的一份声明在网上流传,他们要求所有女性在公共场合都必须穿上罩袍。许多报道指出,塔利班在他们控制的地区限制女性的行动自由,并搜捕那些敢于露面的人。

喀布尔三分之二的人口在30岁以下,大多数妇女从未经历过塔利班的统治。悲痛和恐慌让她们不知所措,要不要穿罩袍在许多家庭引发了严重的分裂。26的大学生哈比巴(Habiba)在父母的恳求下仍然拒绝穿上罩袍。「我妈妈害怕塔利班,她说我们应该买一件罩袍,她保护我的方式之一就是让我们穿上罩袍。但我的家里没有罩袍,我也不打算买。我不想躲在像窗帘一样的厚布后面,这就好像我接受了塔利班,让他们来控制我。穿着罩袍就像是我在家被监禁一样,我真的害怕失去我所得到的一切。」
和其他女性一样,哈比巴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担忧。
「我总担心会发生什么,晚上总是失眠,有时到一两点也睡不着。我害怕因为我不穿罩袍,所以我将不得不呆在家里,失去独立和自由。但如果我穿了,那就意味着我妥协了,我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一切。」
其他女性也有着同样的绝望。设计师阿缪尔(Amul)正看着她多年来致力于建立的小企业走向死亡。「我这一生都在努力展现在蓝色罩袍以外,阿富汗女性的美丽、多样和创造性。我从没想过我会穿上罩袍,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这就好像我从这世上就此消失了一样。」